实体编号 :Entity DY-15
栖息地:绝大部分存在自然水域的层级

描述 :
Entity DY-15是一个行迹不定的人形实体,祂总是拿着一柄锈迹斑斑地金属鱼竿。据长期以来的各种目击者描述推测,Entity DY-15的外形会周期性变化,变化周期在20-50年不等,但每次变化后的外貌特征与人类基本一致。
行为:
Entity DY-15总是会独自出现在某一片自然水域附近,并长时间保持钓鱼活动,就算在极度严寒或酷热难耐的情况下也不会改变意图。Entity DY-15钓上的“鱼”总是为一坨粘稠的黑色团块,只能勉强看出一些鱼类生物的轮廓,其从不携带任何用于存放水产的容器,那些“鱼“总是会在接触祂的手后逐渐消失,无从得知牠是如何处置自己的垂钓成果的。只能模糊的看出一些鱼类生物的轮廓,迄今为止,Entity DY-15未对靠近人流浪者产生任何威胁,并且已被证实可以正常沟通,基本确定其意图友善。Entity DY-15不会理会任何攻击行为,且无视对其攻击的流浪者。Entity DY-15总是乐于与靠近的流浪者交谈,并会对交谈对象的离开表示惋惜,但这并不会使祂停下独自钓鱼的行为。
生物学特征:
当流浪者对Entity DY-15发起攻击时,被攻击身体部位会受到和人类同样程度的创伤,但伤口总是会迅速愈合。据目击者描述,Entity DY-15似乎不需要摄取任何物体就能维持生存。
发现:
早在1996年就有流浪者在Level DY-4的沙滩上目击过Entity DY-15,更早的目击纪录无从得知。
一名穿着黑色夹克衫和蓝色牛仔裤的年轻男性走在幽静森林中的小河边,男人时不时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他的脚步时快时慢,眼神瞟东瞟西,不知是在散步还是在寻找些什么。突然间,男人停在了一颗枯树旁,这是一棵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老树,也许它的年龄和这个层级一样古老。树的枝叶早就掉光了,表面的纹理变得皱巴巴的,很难看。在宁静的黄昏下,这个男人缓缓地抚摸着干枯的树皮自言自语:“就这附近吧……”他的脚步变得平静,眼睛盯着寂静的河水,一动不动地站在岸边。
男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咬紧自己的后槽牙,缓缓掏出腰间的手枪对着脑袋,闭上眼睛:“或许这样也不错。”
在手逐渐扣下扳机的过程中,男人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河水的流动声,落叶的凋零声,风吹过树林间的呼啸声,在此刻都无比清晰……
“年轻人,如果你想寻死的话,我也许知道几块风水好的墓地。但你可别把我的鱼吓跑了。”
苍老地声调打断了男人的回马灯,男人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发源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男人穿着破旧的羊毛衫,他坐在一个木制板凳上,手拿着一柄生了锈的鱼竿。老人动作娴熟地抛出鱼饵,若无其事地看着准备自杀的男人:“有点无聊啊……来唠嗑吗?”。男人环顾四周,随后收起手枪并仔细端详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啊……好,老伯你……刚刚就在这吗?”老人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刚刚在不在这不重要。”老人示意男人坐下,随后盯着远处的浮标:“懂钓鱼吗?”。男人随即坐在岸边:“懂一点。”……
男人也不知道为何会顺理成章地坐下和老人开始交谈,眼前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似乎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活力。
鱼咬钩了。
老人在浮标下沉的那一刻迅速做出反应,对于时常钓鱼的人来说,与大鱼角力是什么感觉可以不言而喻。老头猛地站了起来,他膝盖微曲,身体后压,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随着清脆地“扑通”声,那条大鱼被老人拉出水面,当男人望向那条“鱼”,如果那称得上是“鱼”的话——那黏糊糊的黑色团块在老人的鱼钩上蠕动着,只能勉强看出鱼的轮廓,它的外表让男人感到恶心:“这是?”。
看到被惊住的男人,老人不由自主地发笑:“哈哈哈哈,忘了和你说的,这河里的鱼啊,和你平常见到的可能有些不一样。你姑且把它当作正常的鱼吧。”说罢,老人伸出手去触摸那条“鱼”,当那干瘪的手掌触碰到黑团时,它扭动了一下身躯,随后在老人的注视下消失不见。男人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老伯你到底是……”他回想起自己身处的环境,这个没有常理的世界,他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手枪。
“这不是挺想活下去的吗?”老人重新抛出鱼钩:“你和这些鱼一样,只是没找到方向罢了。”
男人细细端详着老人,他想找出一些疑点来证实自己的猜想,但是眼前的老头,完完全全和人类没有一点差别,此时男人转身正要离开,老人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能看见你身上的鱼……也许和我聊聊发生了什么会对你更好,就算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尤金。”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尤金停下了脚步:“你……”,尤金缓缓地坐下:“知道又怎样,你能改变什么吗。”
“我对事情的发生感到惋惜。”老人低下了头:“或许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你总还剩下些什么吧?”
尤金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太阳,叹了口气:“什么都不剩。”
我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没有很多钱,但是我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说实话,我讨厌城市的喧嚣,但是我要每天开车去城里上班,基本没时间陪家人。我的妻子很贤惠,我感觉有些愧对她,但是她总是说我那么努力,一边安慰我一边默默独自承担家中事务。我自认为我没有什么太多的欲望,只想活得更幸福。正值年底,我打算多加班几天冲冲业绩,于是带上一些生活必需品开着车往城里去了,临别之际妻子微笑着和我告别。
时至深夜,尤金还是没能入睡,他转过身看向火堆边还在钓鱼的老人,干脆又坐了起来。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啊,也是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其实还蛮有意义的。”老人一边钓上一条黑色团块一边说着。
“意义?这种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本就是最没意义的事情。”尤金抓起一颗石子就往河里丢去,那颗石子弹跳了几下,最终沉入水底。
老人装作思考的样子托着下巴:“这样啊,真的有事情比我这日复一日的垂钓没意义吗?我可是……咳咳咳咳。”老人突然突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倒下的样子。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尤金一惊,他赶紧上去想要搀扶老人,怎想老人示意尤金停下,随后猛地摇了摇头,整个人像是又精神了一样:“无妨,老了,变麻烦了罢了。”
“可是你刚刚……”尤金刚想提出质疑,他的话却被老人递来的鱼竿打断了:“试着用它钓一条?”
“啊……好吧。”尤金伸出手去接鱼竿,哪知道这鱼竿直接从他的手中穿了过去,掉在了地上。尤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鱼竿,当他再次尝试将鱼竿捡起来,但那鱼竿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根本接触不到。
“哈哈哈哈哈。”老人随即放出了蓄意已久的笑声:“现在的你,是拿不起这柄鱼竿的。”
被捉弄的尤金看起来有点恼火:“这鱼竿还认主?你不会想说我还不如你这个怪老头吧?”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老人躬下身拿起鱼竿,“只有放下了,才能拿起来。”
几天没日没夜的加班让我几乎筋疲力尽,即使我知道仅仅是回家啊就足以让妻子高兴,我还是买了一大堆礼物回家准备见妻子,妻子喜欢花,据她所所说,五彩缤纷的鲜花是最沁人心扉的东西。我买了一大束鲜花,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笑容,我满怀期待地走进了家门……
“尤金先生,我能理解你的情绪,但是你妻子的症状我们真的回天乏术。”
“把她治好,我求求你……”
“尤金先生……保守治疗的话,你太太估计还能再多活几个星期……”
尤金再次从梦中醒来,他已经快记不清楚和老人共处几天了。老人总是能按时给他准备食物,但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耐心,他站起来走向钓鱼老人:“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开解和帮助,但是我该走了。”
“这样吗……你可以走,我不拦你,只要你不后悔。”不知为何,老人的声音显得比平常无力。
尤金听罢,马上转头打算离开,虽然脚步没有犹豫,但他的心中却没有回头的想法……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咚。”
奇怪的声响使得尤金不由自主地回头查看——老人手中的鱼竿脱落在地,整个人虚弱地倒在了地上,尤金慌忙地往回跑,抓着老人的身体就想把他扶起来,可是他的手刚接触到老人,黏糊糊的触感就传便了他的手掌。他定睛一看——老人的躯体正在慢慢融化,逐渐变成一堆黑水的黏糊团块。
“喂!老伯!清醒一点!你怎么了?我要怎样才能帮你?”尤金激动地晃动着老人的躯体,渴望得到正面的回答,
老人只是笑笑:“生离死别…..都是自然规律了,你上次没能对抗得了,这次也不行的……”老人咳出一口黑色液体,看着清澈的湖水,又看了看地上的鱼竿:“但是,像我说的一样,你还可以做些什么。”
尤金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不甘:“那你倒是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啊……”
那是一个没有鲜花的盛夏,我跪倒在妻子的坟前,回想着这一切的一切,我失去的一切,作为报应的一切。如果当初,我能多陪陪她,多关心她的话,也许疾病就不会夺走她的生命,痛苦也不会成为我的一切。
从此我便一蹶不振,每日靠着酒精维持活着的想法,也许一根绳子会让我轻松些
还需要一顶吊扇
哦对,还有这把椅子
开始了。
我踢开椅子,等待着那致命的窒息感。奇怪的是,那感觉并没有涌上我的大脑,我甚至感觉我正在坠落,感觉世界正在离我远去,再次睁开眼,只见到那昏暗的灯光和黄色的墙纸。
它们连死亡都不愿留给我。
夜里,尤金随着老人的指引来到一滩湖水前,这滩湖水散发着蓝色的微光,湖边的各种奇异植物也散发出同样的光芒,那样的光芒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感觉,湖面上的微风让人平静。
尤金将老人放在湖水中央:“感谢您这段时间的帮助。”
“需要表达感谢的…..是我,谢谢你陪我度过了这辈子最后的日子。”老人到最后,依然展露出了自己的笑容,随后逐渐沉下湖底,他的嘴里正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最后一次。”
老人的身体逐渐化身成一大团黑色黏液,黏液分散开,变成一条条“鱼”。奇怪的是,那些“鱼”竟以老人消失的位置为中心,螺旋状向外散开,有规律地舞动着。
那一条条"鱼"身上的污秽逐渐被湖水洗净,露出散发着蓝色微光的身体,变得晶莹剔透。短短几分钟,无数只有着美丽花纹的蓝色荧光飞蛾从“鱼”中飞出,朝着黑暗的夜空四散飞去,成为了照亮黑夜的点点繁星。
一只飞蛾飞到了尤金身边,围着他飞舞。不知为何,尤金向它伸出了手,当飞蛾触碰到手掌的那一刻,一种让尤金澶然泪下的熟悉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和妻子度过的日日夜夜,那令人幸福的回忆,在一瞬间,填满了尤金空洞的心。
“你此生的陪伴,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鲜花还要珍贵。”
温柔的声音以一句简短的话语戳中了尤金的内心,手中的飞蛾看起来有些不舍地煽动翅膀,缓缓向天上的蛾群飞去,尤金跪倒在地,一滴滴泪水早已浸透了领口。随着蛾群的远去,黑夜逐渐变得平静,但是那个男人的心中,巨大的波澜,冲刷走了全部的苦痛,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放下了。
“谢谢你,玛安娜。”
三年后
在那片熟悉的河流一位穿着探险服的男人拿起手中的对讲机:“这里是M.E.G.特工卡特,已到达目的地。”卡特放下了对讲机。一段沿着小河的步行后,一颗枯树引入眼帘,他看着枯树对面——河岸边上,一位正在钓鱼的男人,穿着黑色夹克衫和蓝色牛仔裤,手上拿着一柄生锈的鱼竿。卡特刚准备拿起对讲机……
“您好?你是叫卡特对吧?需要什么帮助吗?”